Thursday, February 19, 2015

异乡的年味

        热闹的中国年正在继续,老板大清早给我发了封拜年祝福的邮件,算是有心。早已过了熬夜或起早看春晚的年纪,网络上铺天盖地关于春晚的吐槽段子还是让人与这个三十年的老节目脱不开干系。朋友圈里被众人的抢红包刷了屏,争先恐后的程度让人惊叹。异乡的第五个春节,作息正常,情绪平稳,如果不是偶尔在网络上看到的煽情视频,这个年并没有勾起我多少思乡的愁绪。

        我不是一个恋旧的人,从小到大,三口之家的农历年过起来也是乏善可陈。进入腊月,手机中每天都会被推送关于年味的文章,可仔细想想自家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惦念的家宴。所谓的家乡味,在我离家自己下厨后就失去了吸引力。单从美食和经济的角度考虑,真的不值得飞那么老远吃一顿重口味的年夜饭,更何况酒桌上的推杯换盏,被逼问啥时候结婚、啥时候要孩子的一套户口调查更让人心生抗拒。

        虽然没有特别庆祝春节,但有些东西反而是离开后才有机会重视。比如会让老妈从国内寄来大红的灯笼和春联,早早地挂在家门口;会穿上从国内带来喜庆的唐装,装模作样地来张自拍;会留心关于春节习俗的文章,好有机会跟外国友人介绍。教会认识一位台湾阿姨,她家居然有老式的铜顶火锅,我一看就笑说要吃火锅。没想她信以为真,邀请我及另一位教会姑娘去她家吃火锅过年。各式肉片、肉丸、海鲜、蔬菜一字排开,酱油、醋、麻油、沙茶酱、葱、蒜也是悉听尊便。为了吃这老式火锅,她特意买了木炭,我负责把木炭烧着,塞进火锅膛内,看着火苗时不时窜上来,的确比燃气或酒精更有气氛。我们一边吃,一边聊,那外国姑娘明显第一次吃正宗的中餐,很多东西都不敢下嘴,尤其是那松花蛋,完全不敢尝试,我们两位倒是吃得不亦乐乎。吃完,我又帮忙包了点饺子,和面、揉面、擀皮、包,其实我只弄了20来个,早上起来肩膀胳膊还是有些酸涨。吃饭的中档,还跟父母家人拜了年。估计太多人摇红包,网络很是差劲,想给他们视频看看我们这个热闹丰盛的年夜饭也没机会,只好发了几张图片以示真实。








        回到家,已经11点多。拾掇完,跟白猫在电话中跨了年,相互绞尽脑汁装模作样地好一通新年祝词,这个年,就这么过完了。

        不能免俗地来些新年计划和愿望吧:

1. 3篇一作
2. 每天坚持运动半小时
3. 完成H1B签证申请
4. 十月份回国或者境内度假两周
5. 换到湾区附近的工作

愿望就只有一个:白猫,赶紧把我娶回家吧。

Wednesday, February 11, 2015

夏威夷拾遗

        夏威夷是个群岛,主要由八个主要岛屿组成(白色标注),最大的岛屿是南端的大岛,除此之外,岛屿多分散在西北部,横跨1200多英里。最受观光客欢迎的是中间的Oahu,Oahu岛其实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因为旅游业的蓬勃发展,岛上公共交通极其方便。住的酒店都有免费的公交路线图,四五十条路线可以选择,可以满足去岛上各个景点的需要。单程车票统一售价2.5刀,一张票可以在两个小时内连续用三次,如果呆的久了,还可以买四天的通票,价格也不过35刀。Oahu有100多英里的海岸线,因为两次的山崩,海岸线极不规则,这两次山崩也形成了岛上两个主要的山区,东部的koolau山区和西部的waianae山区。



        因为依山傍海,风景迷人的Oahu岛曾出现在电影Lost, 50 First Dates, Jurassic Park中。岛有很多种玩法,可以坐直升机俯瞰热带雨林,苍茂的山谷和绵延的海滩;可以在waikiki的珊瑚礁上空滑翔,看曾经的火山口;可以抱着海豚和它一起游泳,可以在北滩跟鲨鱼近距离接触;可以划着小船穿过蓝绿色的海水,看海龟的觅食处和海鸟的避难所;可以在西岸浮潜,享受豪华的自助餐;可以下潜到100英尺的海下,观察海洋生物;可以玩冲浪或划独木舟;可以去打高尔夫,去深海钓鱼,还可以根据季节看从阿拉斯加游来的鲸鱼。






        因为我们的预算和老妈的同行,我们的夏威夷之行就是纯观光。来夏威夷当然一定要来珍珠港参观一下亚利桑那号国家纪念馆,这是夏威夷的一处国家公园,港口停靠着亚利桑那号和密苏里战舰。1941年12月7日,1177位船员丧身于此,1943年起就有人建议造纪念馆,直到1949年才正式开工,此后184英尺长的纪念馆主体就横跨在沉舰的中部。









      太平洋国家公墓内停息着两位著名的美国人,Ernest Taylor Pyle是二战时的通讯记者,因为他当时的专栏,得过普利策奖;另一位Lt. Col. Ellison Onizuka是”挑战者“号失事的宇航员之一。这里还安息着著名的100步兵营的成员,还有后来与之合并的442战斗团战士。100步兵营俗称”紫心军营“,他们都是在太平洋战场浴血奋战的斗士,而今长眠于此。


      Honululu算是新旧结合,有老城也有新兴的金融区,大多数景点都在市中心。州议会大厦,华盛顿广场,唐人街,市民中心,Iolani宫殿, Kamehameha的雕像,市政府,kawaiahao教堂和博物馆都在步行范围内。








       离市区不远,景致陡然迥异。因为岛内多山,群山环绕,绿水长流,风景极佳。



        岛的另一端有Dole的菠萝种植园,因为人工和运输的考虑,这里已经成了一个主题乐园般的公园,每个来此一游的人都少不了尝尝菠萝味的冰淇淋,夏天真是解暑啊。


       夏威夷的一个传统活动就是Luau, 纵观夏威夷的历史,Luau只在特别的时刻才会举办,大家会在地上吃饭,男人女人在吃饭时会分开。在地道的故事,音乐,草裙舞和火把舞把观众带回了两千多年前传统的波利尼西亚,再现了当时南太平洋上关于岛屿的传说。






Saturday, February 7, 2015

爱情的十一种味道

        《十一味爱》,十一段爱情,十一种味道。作者文珍,介绍上说她是北京大学首届文学研究与创作方向硕士,那是什么东西?虽然对作者毫无所知,帮她作序的曹文轩倒是读过。有这位的极力推荐,我也就心安理得读了下来,果然不负所望。

        十一段爱情故事写得都是城市生活中的普通人。没有过于跌宕起伏的剧情,没有歇斯底里的嘶吼,细腻真实的笔触却让人能看到自己些许的影子,而平淡朴实之中又让人觉得唏嘘。我们到底是不是打着爱的旗号,干尽了坏事呢?

       《气味之城》:一对逃不过七年之痒的夫妻,丈夫求的是简单安定有序的生活,妻子要“真正的爱和真正的生活”。婚后,妻子承担了全部的家务,却再没收到过礼物,丈夫觉得一切心安理得。在越来越无趣的婚姻生活中,妻子觉得闷和孤独,最终选择逃离。

       《画图记》:一位IT业单身精英贵族,有着不为人知的矛盾内核,一面是花花公子、夜夜笙歌,一面热心公益、渴望婚姻。被一个小女生单纯地崇拜,炙热地喜欢,这位花花公子居然也百转千回起来。第一次正儿八经想要谈恋爱,却不曾想自己只是这位小女生实践魅力的对象,过尽千帆的他也被人玩了一回。

       《北京爱情故事》:一对报社同事常一起加班而渐渐熟悉。男生喜欢这位女子,虽住的南辕北辙,男生却坚持每天陪她绕小半个北京城坐地铁。可惜女子已婚,他也无意插足别人的家庭,只能把“我喜欢你”这个秘密留在心底。没法朝夕相对,控制好自己的感情,男生只好辞职,计划去女生想要再去一次的地方,拉萨。没想到离别前女生送他去车站,居然带着自己的行囊和当天当次的车票。

        《中关村》:88年的小男生,故作成熟搭讪79年的都市白领。因为快十年的年龄差距,白领心中总是有个梗,她不能接受自己青春期已过的事实,却又贪恋这样鲜活年轻的生命。可年龄这个话题就像隐形炸弹,不经意碰到雷区就让缘浅的两人一拍两散。

        《场景练习》:离高考还有三天,高三生在夜晚的公园里遇见了一位“小姐”,两人本是同龄,可现实经历的差距让两人看着像两代人。夜色的保护下,两人聊了很多,男孩突然萌生了想要保护这位“小姐”的想法,当天色渐明,男孩失去了“小姐”的踪迹,也就不了了之。其实他不知道,“小姐”那晚是因为性病想要自杀,甚至想将这一身的病传给男孩的,但因为男孩温暖的一夜话,“小姐”居然又活过来了。

         《果子酱》:从遥远的安达卢西亚来的舞者萨拉为了跳佛拉明戈,来到了广州。她爱上了这里的贝斯手,同样来自安达卢西亚。广州的观众不懂得欣赏弗拉明戈,萨拉每天的舞蹈只跳给贝斯手看,可贝斯手有家有妻儿,来广州只是为了挣钱。他们没什么交集,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两人都喜欢艾米牌果子酱。

       《色拉酱》:21岁的她遇上20岁的她,她们爱,她们吃,她们都喜欢蛋黄酱拌沙拉。两人同为女子,却没有要厮守一生一世。后来两人分开,只愿彼此活得丰盛,如色拉酱。“蛋黄要多,色拉油要拌得均匀,别忘了芥末、盐和胡椒,在香甜腻滑之外别有其它,这才足够荡、气、回、肠。”

        《关于日记的简短故事》:这位从15岁开始记日记的男孩有了一位女朋友,某日他邀请女孩子来家里坐坐,女孩一眼就看到了他的日记本。她想要一窥究竟,男生死死相护,女孩愤然离去,最后再没出现过。男生很困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想看别人的日记呢?

       《第八日》:银行职员顾采采不眠不休已经第八天了,她患了严重的失眠症。她在家教颇为严苛的家庭长大,因为高考失利,读了自己并不喜欢的金融专业,却因为自己不喜欢的数学,不得不每学期补考。好容易找到一个银行的工作,又得硬着头皮天天跟金钱和客户打交道。在北京城这么多年,她没有朋友,每天做梦,都是各种各样的数字纠缠着,终至失眠。她木讷、胆怯,却喜欢坐过山车,喜欢的原因居然是暗自希望过山车会出事,从而结束她这纠结灰暗的一生。失眠的第八天,她下定决心在过山车上了结此生,却不曾想在过山车上做了一个美梦:梦见自己换上蓝白相间的睡衣,躺在松软的床上,只愿不再醒来。

       《安翔路情事》:一位麻辣烫西施爱上同街的烧饼王子,单纯的两人谈起恋爱来也不过是牵牵小手、轧轧马路。可是麻辣烫西施的店铺要被拆迁了,她没有文凭、没有技能、没有金钱、没有关系,偌大的北京人没有她和姐姐的一席之地。烧饼王子和她都太穷了,在现实面前,两人的爱情不堪一击。

        《地下》:这位谈过多次跨国恋爱的女子终于接受了第七任法国男友的求婚,婚礼前回国散心居然被初恋男友在地下室软禁。当年他们爱得那么纠缠与刻骨铭心,因为一位法国外教的出现,女子提出了分手。十多年后,初恋男友居然在酒里下药,将女生带回了自己的地下室。幽闭的那几天,他们共同回忆往昔,回忆青春,忽然间她放下了一切,原谅了一切,发现生命中留下印记最深的还是彼此。她接受了初恋男友的求婚,可惜初恋男友为了求婚出去买花,结果被警察逮捕,从此后人生蒸发。而那枚求婚戒指女子就戴在脖子上,从此形影不离。

         怎么说呢,这十一个故事像折光镜,折射出爱情中的我们自私、懦弱、计较、虚荣的一面。圣经上说,“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夸,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不輕易發怒,不計算人的惡,不喜歡不義,只喜歡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愛是永不止息。”每次读来都觉得羞愧,差距好大啊。


Wednesday, February 4, 2015

熟悉的家乡味

        翻完了黎戈的《私语书》,网上高分的评论并没能引起我多少的共鸣。作为一名女性作者,温情绵密的笔触稍显拖沓,有些高频率的引经据典又有掉书袋之嫌。本打算再读读她另一本《因自由而美丽》,看这样的文风,似乎可以省了力气。

        还好有这本《快活馋》,两位老爷们合著的吃货专辑。书的腰封上标着“茶米油盐 + 有趣 + 幽默 + 汪曾祺 = 最快活、最杀馋的美食人生”。茶米油盐当然是基本,有趣幽默也相当丰富,唯有“汪曾祺”有些牵强。汪老先生写字有些文人仙气,遣词造句看似不经意却着实讲究,而这两位文字明显朴实的多,更接地气。

        书分两篇,上篇是高军的《画厨》,下篇是徐路的《杀馋》。高军来自合肥,是位平时以画作为生,业余时间写字的爱吃之人。他以合肥为圆心,半径几百公里,涵盖了安徽的大部分地域。书里描绘了很多熟悉的地方菜蔬,地道的安徽饮食,让人倍感亲切。徐路也是与合肥有诸多交集,他说合肥土菜有特色,但是油腻,深以为是。记得很多人问我如何评价徽菜,我也只能说出“重油、味咸”。记得早些年我妈做饭,菜上面都飘着一层油,尤其是逢年过节,那层油明晃晃的亮眼。每次我都得提醒少搁些油,但她的一句“油少了不好吃”让我又无言以对。在合肥读书那几年,因为穷,也不记得有没有吃过哪些淮扬菜。唯一记得的两个当地饭馆:庐州烤鸭和合肥老母鸡,也是重油。高军是以美食为引子写故事,徐路确是实打实地写吃食,偶尔还会在文章末尾附上简短的菜谱。说是菜谱,有些也是调侃和搞笑,不晓得看惯了西方菜谱的入门级食客,能不能照着他的菜谱真正做出些什么。

        印象最深的一段是他调侃他舅舅杀鸡,“干净利落地一刀剁掉鸡头,直接把无头的母鸡扔进院子,那只无头鸡摇晃着在院子里扑腾了好一阵才轰然倒下,血洒了一路。舅舅后来去了美国,把这断脖一刀在美利坚大地上发扬光大,闯出好大名头,尤其是他所居住的俄勒冈地区,只要提起”割喉宁“(cut neck ning),没人不伸大拇指的。当然,问的时候最好用他外号的简称:CNN。”看到这,我信以为真,上网查了一下无果,算是着了一道。


      

Monday, February 2, 2015

想象背后的真实

        读完Euphoria, 有些意犹未尽。在朋友圈分享了书的封面,被人问到是不是彩虹桉树。为了寻找答案,读到了一些关于这书背后的故事。

        Euphoria是本小说,里面的人物却是基于美国人类学家 Margaret Mead为原型。Mead在费城出生,在宾夕法尼亚长大,是位学术卓然却褒贬不一的人类学家,她对南太平洋和东南亚的性文化研究在当时颇受争议。二十多岁的时候,Mead和她第二任丈夫 Reo Fortune在新几内北部的Admiralty Islands研究马努斯人。1928年,Mead出版了 Coming of Age in Samoa,把她置于聚光灯下,成为世界闻名的人类学家。1930年,她出版了Growing Up in New Guinea,记录了他们研究马努斯人的成果。而1935年出版的 Sex and Temperament in Three Primitive Societies则成为美国近代女权运动的一个主要推动力。

        1932年底,Mead和Fortune在新几内亚遇见了一位英国人类学家 Gregory Bateson,也就是Mean的第三任丈夫。他们很快熟识,Bateson建议这对夫妻放弃返程回澳大利亚,他帮他们找到了一个部落来继续做研究。在此期间,这三位如书中所述,31岁的Mead与其余二十多的两位男士开始了一段戏剧化的三角恋。故事发生在八十多年前新几内亚的原始部落,作者坦然没有踏足过那片土地,三角恋具体怎么展开我们无从知晓。作者King选好人物原型之后就抛开了史实,凭借想象为我们讲述了这段故事,"Experience, contrary to common belief, is mostly imagination."。虽然作者警告我们,不要从书里做调研,但经过对比,还是可以看到几分历史的影子。比如Fortune和Fen都是剑桥毕业,Mead有一位一生的女性挚友Ruth Benedict,从她们暧昧的通信中有人推论Mead是位同性恋或双性恋。书中也描写了Nell和Helen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从左:Gregory Bateson, Margaret Mead和Reo Fortune,1933年十二月从新几内亚抵达澳大利亚悉尼。)


        Mead曾在美国人类学协会担当主席,也曾是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荣誉馆长,她编撰过很多书籍。综观Mead的一家,也是学术氛围浓厚,父亲是经济学教授,母亲是研究意大利移民的社会学家,弟弟是位教授。Mead有两位姐妹,也都嫁给了著名人士。Elizabeth Mead是位艺术家和老师,嫁给了漫画家William Steig, 另一位Priscilla Mead嫁给了作家 Leo Rosten。如果有作家看到这里,是不是应该写个《宋氏三姐妹》或《合肥四姐妹》来满足读者的好奇心呢?


参考链接:
http://www.scmp.com/magazines/post-magazine/article/1562611/female-intuition
http://en.wikipedia.org/wiki/Margaret_M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