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进行曲

 夜阑人静的时候，思绪比较容易沉淀。今日闲来无事，把开博四年多来近300篇日志一一翻过，耳边正巧飘荡着这首钢琴曲。琴键上流淌的音符在夜色中拼写出记忆的色块，心里有声音说：你看，黑夜勾勒的河流之上，记忆正在飞走。

     这样的夜晚，适合听着它入睡； 这样的夜晚，适合想起一个词，叫“从前”。

　　木心用它写过一首很美的诗： 
　　《从前慢》 

记得早先少年时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 是一句 
　　 
清早上火车站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 
车，马，邮件都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从前的锁也好看 
钥匙精美有样子 
你锁了 人家就懂了 

　　而这样的木心，也成了从前里的人。 
　　 
　　很多美丽的故事，只在这个词里发生。 
　　 
　　从前无可挽留，便不必徒留。但这虚空抽象的记忆，却是活过的证据。 
　　 
　　“无论我们在什么地方等待，岁月总是带着快乐和悲伤向我们走来。 对一颗疼痛的心来说，一件绒面背心和一件混纺布背心没有什么区别， 而在欢乐的时刻，无论坐在天鹅绒沙发上还是木头椅子上，我们都笑得一样开心。” 

       有些故事和片段都已淡忘，还好博文给了我记忆翻新的机会。记得“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梦想，记得在毕业留言薄上书写的“读尽天下美文，吃尽天下美食，赏遍天下美景”的豪迈宣言。想起自小居住的县城，家旁边有座江西桥，桥下流淌着不知名的河，据说汇入长江。夏天跟爸爸去学游泳，他袖手旁观看我一个劲的呛水挣扎，差点掉了小命。游完泳我们逮河蚌，装满一个小桶，晚上炒做下酒菜。那时的夜色，像一只温柔的蝴蝶扇动着翅膀。 

　　 
　　在网上看到这句，生平所见过的河流，会皆一一从心上流过。但总有那么一条，会住在心里，等着汪成属于你的海。 
　　 
　　后来去外地念书，属于家的日子，只有夏冬，再无春秋。 

　　从前喜爱的笔墨纸砚在书柜闲置多年，主人退化到开卷不知从何下笔。从前看到一句“长安月下，一壶清酒，一树桃花”都心旌摇曳，忙不迭翻开笔记本，认真地记下。而今，醉的是心境，却再也没有如那般一笔一顿。 
　　 
　　很多同学录上写下赠语的人，已经消失在时空的漩涡，维持联系的不过那么几人。大家卯足劲头向前走，没有人能活在回忆里。 
　　 
　　春节回家一个远方亲戚去世，不过年华25，从发病到收到死讯只是一周。从此心里多了一句，死生之外无大事，遇事求个举重若轻，要更对得起自己和在乎的人。 
　　 
　　何必精算具体的未来，营营汲汲抵不过巧合铸就的命运，未来的总会来。 
　　 
　　日暮有归途，天涯多旧路。 
　　 
　　一直都很庆幸，身边总有朋友相伴，共享着同一朵云的雨雪飘洒，同一束阳光的风和日丽；或者是千里遥记，不离不弃。 
　　 
　　这个不过五万人的城市，接纳了陌生的我；渐渐熟悉到亲密，承载下我的从前现在、悲欢离合。 我只需开心地、全力以赴地穿梭在生活里，好风景处处是，每天所见不相似。 
　　 
　　用周末的时间写些废话，耳机里一直放着这张专辑，夜果真美好。